唐‧李白‧《將進酒》:“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。”。人生得意時當然要盡歡才不至於辜負了難得的得意,可是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,那些無從得意的尋常日子怎麼打發呢?近來大家日子都不怎麼好過,所以流行著小確幸,那麼不怎麼得意的人生要如何捕捉那些小確幸呢?
小時候學美術常不得要領,明明是一大叢樹、一大落建築與一大群人如何寫入一張小小的畫呢?有人說畫家是大近視眼,繁複的實景可以簡化成寥寥數筆,反正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嘛;而我從小就視力優良,總是看到無盡的細微末節,自然體會不了淋漓盡致的畫意;而如今越來越老眼昏花,慢慢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:原來畫家的世界竟然是彩色的。
《詩經·大雅·旱麓》:“鳶飛戾天,魚躍於淵。”。待在地上的萬物之靈既不能飛天也不能潛水,在現實的生活裡的確是這樣的;可是詩經是古時候的民謠,那時的人們怎麼就思想奔放如斯,而已經可以搭飛機高飛的現代人怎麼就眼界短淺若此以至於苦悶呢?仔細一想,原來詩人的世界竟然是空靈的。
蘇軾《和子由澠池懷舊》:“人生到處知何似,恰似飛鴻踏雪泥;. 泥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那復計東西。”。自討苦吃的人們總是忘不了生活裡的種種辛苦,卻無視於偶而出現的親情、愛意以及種種溫暖,於是生活裡充滿著苦難而沒有些許歡樂的間隙,這好比種在黏土裡的植物的根,因接觸不到空氣而無從舒展。
現實的生活總是殘酷而艱辛的,所以寫實的人生必然是困苦的;充滿希望的未來總是有無限可能的,所以寫意的人生才會是暢快的。你要明明白白的記住所有苦難,還是要盡情的享受當下的快樂與機會呢?聰明如你,不用我再叨絮了吧。據說那逐漸模糊的往日辛勞,有時還能昇華為溫馨的回憶,就好比男人總有聊不盡的當年軍中趣事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