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居易《琵琶行》:“千呼萬喚始出來,猶抱琵琶半遮面。轉軸撥弦三兩 聲,未成曲調先有情。”。在認知上東方人的情感總是比較含蓄的,不似西方人的熱情與開放,這從一千多年前白居易的詩裡即能看出端倪。事實上東方人的含蓄美已醞釀了數千年,使人聞之欲醉而不待暢飲,所以東方的美女應是解語花而不是艷麗的玫瑰。
就算那玫瑰只是含苞待放的蓓蕾吧,好像也比盛開的花朵來的引人入勝;雖然百花怒放、花團錦簇也是美景,可是東方人其實更欣賞含蓄的美。譬如說清晨的薄霧吧,聞起來總是清新的,霧裡的街道、房舍雖然看不清楚,卻有一份說不出的賞心脫俗,勝過麗日下的車水馬龍。山裡的薄霧已經不叫薄霧了而改稱為山嵐,聽說裡面可是住著精靈的,是專屬於詩人的境地。
看盡古今文學作品,為甚麼只有含羞的少女而不會是含羞的熟女呢?原因無他,因為含羞的少女才有美感、才有想像、才夠純潔;而熟女已熟悉世故並廣為人知,已失去新鮮感了;君不見再美好的事物也無法歷久而彌新嗎?所以必須有新醞釀的,即便是還不夠完美。
山嵐的朦朧只在意會而無法端視,雖不能見廣闊雄偉的山勢卻詩意雋永,所以明潭的美只在於晨煙而不會是麗日晴空。東方人為何擅於詩作、書畫而拙於雕刻?東方人的建築為何是木造而不是石壘?這或許是因為東方人的美感原本就是含蓄的,所以會意的潑墨勝於工筆,而含蓄的美只屬於東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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